诸君,请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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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钎九】初恋这件小事

是稿子,谢谢金主的喜欢!

校园,双向暗恋

我经过宣传栏时,头一次没在排行榜上看到许鑫蓁的名字。我看了一眼手表,对着榜单最顶上的日期,确认这是最新一次模拟考的排名,而不是哪次无关紧要的小测,没有错。我又匆匆看了几眼,走进食堂时才反应过来,即使是小测,年级前十的榜单上也不可能没有许鑫蓁的名字,最不济,我也能从前五十里看到他。为此我吃完饭后还疑惑地绕回去看了一圈,确认榜单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他的名字。

虽然有点担忧——啊,不知道我在担忧什么,我们不应该是竞争对手吗,无论是什么原因,我的名字甩在他的名字后面都是很爽的事情。但很快我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因为我刚踏进宿舍大门的第一步就被室友吴金翔拽走了,说是让我去操场看他打球。

“我不想去,我今天的数学课后习题还没做。有几题很难,我不想拖到晚自习。”我后退一步礼貌地拽开他热情得过头的手,继续尝试往门里闯。

“周诣涛你竟然不给兄弟面子?”吴金翔张开手臂拦住大门一惊一乍,在我略带嫌弃的目光下光速恢复了正常,露出了他标准的讨好人的“假惺惺”的微笑,“今天我们打最强的那支队伍,你怎么能不来看我们拿冠军呢。“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还没开打就觉得我们能赢,这几天他在宿舍天天激情五排,压根没看他约场地练习。我心里的白眼翻到了天上,但是表面上还只是温和无奈地干笑了几声,推开他的手说“好好好我就勉为其难地看一会儿就看10分钟你们赢不了我就撤了”。

吴金翔喜出望外,“我肯定把3班那群踩场的全部打趴下,你记得拍一点我的英姿嗷。”

我揶揄他,“被踩场了?什么时候的事?不是,都被最强的踩场了,凭什么觉得能把对面打趴下啊?你行不行啊吴队长——”

那小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凶巴巴的,手上用了点劲直接把我扯进了球场。放学时间球场上总是热闹的,比赛还有大概10分钟才正式开始,篮筐旁就围了整整一圈人,甚至有的男生捧着盒饭在等。吴金翔甩下我大步流星地走到记分板后登记,我就严谨地退到白线后站好,生怕球场里乱飞的篮球砸到我的眼镜。失策了,我应该带本书来看的,等待的时间里,除了左顾右盼,实在没有别的有意义的事情可做。一分钟后吴金翔像是突然学会了国粹变脸,一扫凶狠的神情,红着脸回来了,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我狐疑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他便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地嘟囔:“她跟我说加油了。哥,我有点紧张。她是不是也记得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今天负责登记选手信息和翻计数牌的那个女生,3班最漂亮的女孩子,喜欢披着头发和戴头箍,明眸皓齿,温柔甜美,无论是直的还是弯的都得承认她是个美女。但是我不好意思告诉吴金翔其实我看到她跟每个去登记的人都说加油,笑容还都是一模一样的无懈可击,礼貌又疏离。我心生怜悯,无限同情地拍了拍吴金翔的肩,“好兄弟,让她看看你在球场上英姿飒爽的样子。就算她get不到,也会有别的万千少女为你着迷。”

“我不需要什么别的万千少女啊,唉——”吴金翔长叹一声,转过身进入场内开始热身。我的视线越过他,重新在球场上游离。我猜今天会是一场焦灼的比赛,肯定不会是小马吹的那般简单。就看3班已经到场的这几个男生,都是又高又壮,一眨眼的功夫就进了好几个三分球。就这样发呆了好几分钟,已经过了预定的时间,但比赛还是没有开始。登记处的女生花容失色地左顾右盼,似乎是很着急的样子,手里的圆珠笔在桌子上敲了又敲。周围有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于是我悄悄地挤进人群光明正大地偷听。

“怎么不开始呢?”

“你不会数数吗,3班人没到齐。”

“在等谁啊?迟到干脆直接取消资格算了,正规比赛不都是这样的。”

“你想得倒美。好像是他们班有个主力前几天脚伤了,不知道这场能不能上。”

我寥寥无几的兴趣瞬间又熄灭了几分,看来这场比赛可能要以最令人失望的结局收尾,我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现在溜走回去宿舍躺着看会儿题,就在我左脚刚迈出一步时,突然有人吹口哨和欢呼。我好奇地回头,这一瞬间有人喊出了许鑫蓁的名字。

我从来不知道他会打球,更不知道他原来打得这么好。不是我有什么偏见,而是他那个看起来瘦弱的四肢怎么也不像是能熟练稳健控球然后潇洒上篮的,还有从宽松的短裤里露出来的皮肤这么白,一看就没晒过什么太阳,跟吴金翔真是天差地别。我从四处偷听得知他原本不是主力,是临时代替受伤的同学上场的。话音刚落他就进了一个球,球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打板撞进了篮网里,迅速得像一阵掠过耳边的风。3班的人已经开始声嘶力竭地欢呼仿佛胜券在握,这才第一个球,这场比赛要打30分钟,真不知道他们的自信从哪里来。但许鑫蓁的人气可见一斑,每次他从防守姿态切换到进攻走位,运着球飞一般地跑过一个半场,我都能接收到周围女生忘情的欢呼和掌声。

好吧,我能理解她们,因为许鑫蓁的确很帅,尤其是进球后朝队友会心一笑,再默契地贴一贴肩膀的时候。我绝对、绝对不是因为他皮肤太白所以全程只盯着他看的,因为身材纤细所以他的上篮很流畅,灵活的假动作也是信手拈来,偶尔会有出其不意的抢断和传球,这些都让人佩服不已。等到我意识到我们班的比分已经落后一大截了,15分钟已经过去直接到了中场休息,吴金翔神情严肃地走到我旁边小口喝水,把汗津津的毛巾甩在椅子上。

“对手有点强,你可以多注意一下许鑫蓁,他跑动特别灵活。”

“艹,别提那人,上次就是他带头踩了我们的场。”吴金翔少见地咬牙切齿地吐槽,“而且我刚刚听到她喊了他名字,艹,气死了。”

我大脑当机了一瞬间,反应过来“他”指的就是许鑫蓁。本来想好了一系列冷静分析的措辞用来鼓励吴金翔,话语卡在喉咙里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胸口有点闷。我下意识转头去找球场上的他,令人意外的是他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刷着手机,看起来这么受欢迎的人,这一刻却给人与世隔绝的样子。他随手撩起衣服擦了一把汗,绝了,这人的腰身也比一般人白几个度,隐隐约约能看到有形状的腹肌——当然比起我的还是差远了——但在不注意运动的一众高中生里还是很显眼。零零星星几声尖叫落在我耳旁,我扭头去看了一眼计数板旁的3班班花,她已经脸红成柿子躲到朋友身后去了。

好吧,我承认,我无法不在意。事实上,我是挺在乎许鑫蓁,从第一次在办公室里看到他和老师吵架,据理力争自己某道数学题就是判错了的时候,我就准确地把他的名字和脸对上了号。而且事实上他也有让人不得不注意的资本,他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排名在大部分时候都和我咬得很紧。做事也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和他一起上竞赛课程时我用余光瞥见他竟然在写英语作文,课也是听一半不听一半。但奇怪的是老师的突击提问他都能答得上来,除了一次是我偷偷丢了个纸条给他,他才免了一场公开处刑。他唯一无法和我较劲的应该就是在老师那里的名声,年级主任时常提起他就是一副“饶了我吧”的痛苦表情,但一看到我,马上就会露出赞许的目光。不过他不知道我是弯的,这是大前提。

我很好奇这样一个各方面都算得上校园风云人物的角色,为什么至今没有和女生传出任何绯闻。绝不是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算我沉迷学习不八卦,宿舍里其他男生也不可能完全不讨论情感问题。他竟然会打球。可我甚至很少听吴金翔提起他,可见他不是校队的,也不跟大部队一起打球。

我神游天外的时候比分的差距更大了,吴金翔力挽狂澜进了好几个漂亮的三分,但无济于事。我看着无趣,干脆扭头准备走人。晚上有一个小时的竞赛班集训,我必须回去看几眼题了。倒是许鑫蓁——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似乎是体力已经跟不上被换下了,擦着汗朝我的方向走来,也要离开的样子。我眯着眼睛盯着他沉浸在昏暗暮色里的脸看,再一次感叹他是真的生得俊俏,在我的审美里是无死角的、无硬伤、无杂质的。他抬起头,视线和我短暂地相交,我迅速把我不怀好意的眼神收回,装作才发现有他这个人存在似地和他打招呼,问:“不打了吗?”

“我本来就答应了只打半场的。”他走到我旁边和我并肩,“晚上还要上课,不打了。”

“他们竟然放你走吗?开局大顺风,你竟然不打完?”我回忆起他们姗姗来迟的那位替补,一看就是临时拉过来凑数的,上场竟然忘记摘眼镜。

许鑫蓁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就是不想打完,他们凭什么要求我。”语气像说好了轮流洗碗做家务,但吃完饭后就突然出尔反尔妄想用撒娇解决问题的小孩。

我忍不住笑了,“原来你这么没有胜负欲啊。”结果这话像是踩到了他的什么雷区,他像刺猬竖起刺一样“噌”地烧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坚决,甚至有点冲。

“我这不是没有胜负欲,上半场就是稳稳领先。就算最后输了,我也是已经赢了那里所有人。至于别的方面——”他突然停顿,语调降了好几个度,声音也变得软绵绵的,“你不要稍微超过我一次就得瑟了,等着,周诣涛。”

他驼背但大步流星地从我身边走进了宿舍,而我,还在艰难地分析他前半段话的逻辑。然后我发现我走反了,又转回了宣传栏,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后半句指的是考试排名。在某些事情上我是相当的迟钝,不是意识到了但“拒绝承认”的那种迟钝,而是我的反射弧真的长。就比如——我想把许鑫蓁搞到手这件事上。但一旦我的大脑接收到了这个信息,我就会马上去行动。

一般来讲男生有了想追的女生,但是跟对方又不是很熟的时候,可能会先找个僚机帮忙打探消息,而自己就在暗处整装待发。我觉得这太傻了,搞不好猎物就神不知鬼不觉被别人叼走了。比如那个3班的班花,就很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3班班花,吴金翔暗恋的漂亮女孩。我停在竞赛课课室门前,踌躇着,第一次思考着是否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僚机。几秒钟后我的肩膀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扭头一看是一张被夏日蒸汽烤熟的白皙的脸,汗滴从撩起的刘海旁滴下让人联想到诗句里滴落的露水。许鑫蓁揉着额头,低头嘟囔着“借过借过,挡在这儿干什么”。我发现他很喜欢咬字不清不楚地说话,我动了一点坏心思,趁着老师还没来,教室里也没有人,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反问他:“你上节课的习题做完了吗?老师说,没做完不能进教室。”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憋笑的我,下一秒露出极少在他脸上出现的狡黠的、甚至带着嘲弄的笑,眼角在无意吹过的夏日热风里飞扬。我如果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无数次想起这个笑,我一定会观察得更仔细。“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写完?”然后他踮起脚尖往课室内张望,“噢,看来我没写也没关系,其他人也都被你赶出教室了,是不是这个意思周诣涛?”

我尝试从他嘴唇的一张一合里读出他在撒谎的蛛丝马迹——现在我是在欺骗自己了,因为我就是想盯着他的嘴唇看。好像我们还没熟到这个程度,我竟然可以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的脸看,但他的笑是在默许我得寸进尺吗?我当然没那个胆量做更过分的事,只是放下手让他进去了,他在空旷的教室里踱步走至固定的座位时,我的心中诞生了一种把猎物牢牢圈在笼中的快感。许鑫蓁坐下,把椅子刮得震天响,把书本摊开开始奋笔疾书,他果然还没写完。

我看到窗外星辰闪烁,我走向他,夏夜分享我骤然不规律的心跳,这一刻只有我和他。

平日里我们的交集原本不算多,离得最近的时候是排行榜上同时出现在年级前十的名字,我们都是要争个你死我活的个性,他表现得张扬,而我是私底下较劲。除此之外,就是每周固定时间的竞赛课程,他照例坐在我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球赛、游戏和讨人厌的老师的私生活。我几乎为这些短暂的交集饥渴,一方面为能和他见面而兴奋,另一方面我自认为从小到底都是规规矩矩的好学生,如今竟然对自己的竞争对手起了离谱的歪心思,心里跳动着一丝名为愧疚的小火苗。偶尔我能感受到他的余光落在我的书本上,我对他偷看答案的行为感到不齿,多次敲打无果,他还是我行我素。

我当然没想过他在看我的手……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临近学期末,我很少再在球场上见到吴金翔,他总是早出晚归,挂着一脸倦容。有好几次我旁敲侧击地问他和那个女孩儿的事,得到的总是他的太极拳,就突出一个字忽悠。拜托,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因为我的竞赛课程已经接近尾声,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没有潜在情敌。只可惜吴金翔的嘴突然性情大变,密不透风。

许鑫蓁第一次入梦,是在最后一节课的前一晚。梦里我看不清他的脸,模模糊糊间只感觉到有人攀上我的肩膀,在我的耳边一会儿说冷,一会儿说热,直至完全贴上我后背和我相拥。我不知道他是谁,也许是我希望他就是许鑫蓁。我不清楚为什么第一次梦见喜欢的人尺度就这么大,但是梦里的我似乎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动都不敢动;而他也和我心照不宣,只是喃喃自语,说着我听不真切的话。如果不是梦就好了:他贴近我的耳垂,还没感受到嘴唇擦过皮肤的温度,我便突然醒来。窗外狂风大作,天边的破晓隐约升起。我长叹一口气,对着窗口发了好一会儿呆,脑海里都是他的钢笔蹭过我手指关节时的冰凉。

我真的想试试看握住那只手。

但一切照旧,每个人依旧坐在固定的座位上准时迎接最后一节课,氛围无趣又死气沉沉。许鑫蓁用钢笔敲打我的书本,反反复复,仿佛在表达某种烦躁或者不满。我装作镇定地把他的手推开,认真地询问他是不是哪里没听懂。但是他扭过头去没理我了,嘴里还骂我,我感到莫名其妙,可又不由自主地被脖颈一片白皙的皮肤吸引。

他先开口了,“周诣涛,周诣涛。”

我如梦初醒,把飘到太平洋的思绪扯回到眼前人身上,“怎么了?”

“你晚自习下课后有没有别的事情?”

“没有。有事吗?”

“我想跟你去吃夜宵。”

我从来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我哭笑不得,心跳却不受控地加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回答不露声色不唐突,最后只是点点头,用最简单的动作掩饰我的慌乱。

“你不会不吃夜宵吧?”许鑫蓁转过头去喃喃自语,“不过我也很久没吃了,但今天特别想吃——艹。”

笔下的“8”还没完全封闭,我的视野便突然一片漆黑,伴随着压抑的惊呼声,以及讲台上教练匆匆离开教室的脚步声。“好像整栋楼都停电了。我去看一眼。”他抛下这句话,留下一教室窃窃私语的我们。断电的瞬间,我们紧绷着的神经、被竞赛、考试折磨得疲惫不堪而诞生的各类情感,都不合时宜也最合时宜地爆发了。我合上书,往窗外张望,虽然这间教室朝向山边,远处只有密密麻麻的漆黑的树林,并没有光和色彩,但我依旧觉得轻松了不少。可是许鑫蓁的手却突然从抽屉旁伸了过来,不知怎么的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了我的手。

“喂,你为什么不理我?”像梦一般地,他在黑暗中靠近我身侧,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音量低语,“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插班考试难得要死,我他妈熬了好多个夜,我以前考试前都没熬过夜。“

我屏住呼吸,努力稳住波动的情绪,回头想看他。可是我什么都看不清,尽管我猜他现在看着我的眼神一定很专注、很生动——用什么形容词描绘都不为过的漂亮的眼睛。只有他的声音还在我脑海里打转、轰鸣。

我磕磕巴巴地说,“我没有不理你啊,我可以去吃夜宵。”

“噢,好。那就行。看来我想多了。”许鑫蓁主动地拉开距离,但依旧没有想松开我的手的意思。我知道最难的一道题来了,我必须交上满分的答卷,否则我的一切希望全部都会落空。我周诣涛做了这么多难题怪题偏题,从未在面对它们时感到不安或者踌躇。它们都是题,都会有唯一的最优解,带着这样的信念我才坐到了这间教室。可是许鑫蓁——却比试卷上最难的压轴题还要棘手。

人有时候就需要一点勇气——比起勇气,我更愿意形容为冲动,不管是从上半身还是下半身主导,反正就是一种翻腾的情绪,潮水一般把我们推向另一个故事结局。我几乎是没过脑子地把外套摊开撑在我们两人头顶,挡住所有盛夏的躁动,在狭小的空间里靠近他的脸。只要靠得足够近,就能发现他惊慌但想极力掩饰的神情也那么可爱和诱人。

“你想做什么?”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膜旁颤动,我猜他和我一样紧张,可是我们不同,他的也许因为我的出格反常行为思绪千回百转,可我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全凭本能,把嘴唇凑了上去。

一个短暂得不能称得上亲吻的吻,转瞬即逝,我甚至连他唇间的热度都没有沾上几分。我从来没有接吻过,完全不得要领,结束后和他在黑暗中对视,窘迫得想要立马逃离教室,消失在这个星球。但许鑫蓁还是握着我的手不放,甚至又抓紧了几分。

他低声骂了一句,我陷入混乱中没有听清,下意识地回应,“你骂我?”

“骂的就是你。”许鑫蓁把外套从头顶掀开,语气嫌弃又委屈。

我深呼一口气,反扣住他的手指,几乎和他额头相抵,说出了我这么多年来逻辑最混乱的一句话,“如果你愿意——我是说,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那——只有喜欢我,才能骂。”

可是他竟然听懂了,念叨着“知道了知道了”,下一秒就挣扎着要松开我的手。我以为他是被表白后的害羞和无措,结果他又握上来,指尖郑重地插进彼此手指的空隙里,和我十指相扣。我被他弄得心里敲锣打鼓,极力忍耐住想笑的冲动。怎么他这么懂,这么会,这么轻车熟路云淡风轻呢?

可是松手之后我知道他还是个幼稚鬼罢了。来电的瞬间,我发现他的脸比柿子还要红。

(另一个教室的吴金翔os:你以为陪暗恋对象泡自习室很容易吗,我容易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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